【全职高手混邪】黎明之前 3
#预警见第一章
【到此为止吧】
行走在林间的一伙人同时停下脚步，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声音的源头。
【到此为止吧】
“什么玩意儿装神弄鬼！”为首的啐了一声，“有种的出来单挑！”
没有人应他，只有沙沙的树声。
那首领仰天大笑几声：“想凭这种鬼鬼祟祟的伎俩唬住我们贺武佣兵团？我们可不是先前那些来送命的杂碎！”又转头向自家兄弟道：“大家给我打起精神！一路往南！干完这一票，回老家喝最烈的酒！泡最辣的女人！”
似乎是要为自己壮胆，身后的八人也振臂一呼。他们似乎也有这个本钱自信：贺武佣兵团在大陆算得上是排进荣耀榜的佣兵团，像这种兵种配备齐全、有固定训练与补给的团队，要比大部分单打独斗的佣兵强大得多，冒险者工会的高难项目基本上都是由这些佣兵团承接。
比如，采集八十只半精灵耳，三颗半精灵心脏。
找到半精灵族的村落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快。这是一个叫做溪山村的贸易点，一些人类商人定居在这里，偶尔还能看到人类和半精灵族结合的夫妻。
“奇了怪了，他们和半精灵族这样亲密，居然放着冒险者工会的悬赏不要？一颗半精灵的心脏可值万金啊！”
一行人从村口进来，瞥了一眼村民，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，额间没有巫师塔特有的铭文，腰间棍棒刀剑也一律没有，那一双双半精灵耳就像是价码标牌一样。
为首的自信地挥挥手：“我们去酒馆儿坐坐——咦？”
远处传来熟悉的呼喊声，那首领定睛一看，啧了一声。这个拖油瓶到底还是跟来了。
江波涛还是个刚过十八的少年，剑术好看是好看，但人是个傻的。首领这样评价佣兵团中最年轻的成员。
他扶着膝喘了一会儿，才对首领道：“头儿，你是想在这里下手？你不觉得这村子很奇怪吗？”
首领心里给推荐江波涛的老首领一个面子，赏了个问句：“有什么好奇怪的？”
“大陆对于半精灵族的器官悬赏从来没有断过，得手的却几乎没有。可是这里，离蓝雨森林的边缘这样近，任何一个冒险者都能轻易进来……退一步讲，但凡他们有一两次得手，这里的人早就该逃往森林更深处……”
“那，你刚才跑了一大圈，有见到巫师塔吗？有见到任何防御工事吗？”
江波涛摇头，眉头皱得更深。
首领拍拍江波涛的肩膀：“人为财死。离森林边缘近些才好做生意嘛。再说，我们是吃素的吗？”又弹了一下江波涛腰间的剑：“你是吃素的吗？”
不等后生答话，首领不耐烦地大手一挥：“走！去酒馆儿！”
*当天空放晴，鸟儿歌唱*
*我迎着微风，歌声也嘹亮*
*叶子为我遮挡，灼眼的日光*
*蓝雨葱葱郁郁，最美的家乡*
*蓝雨葱葱郁郁，最美的家乡*
吟游诗人抱着一把木鼓琴，一边娴熟地弹奏，一边敲打着木鼓，闭着双眼忘情地歌唱着。座位上有人喝酒聊天，也有人与他一起愉快地唱和。老板娘手捧着羊皮卷菜单，向一行人的首领走来。
腿长腰细，可惜没有胸，但容貌的确是美极——雪白的肌肤，柳叶一般的长眉，上挑的眼尾还带着一抹微红，淡色的水润嘴唇，一双半精灵耳倾斜着挑出，额间一抹深蓝色的束发头巾下，是半精灵也罕见的银色长发。首领觉得这位可以等到自己睡够了再转手。
“尊敬的客人——最贵也最好的沼麦酒，怎样？”
首领笑了。声音清润低沉，是个男的。自己没有兴趣，不过可以卖给有特殊爱好的达官贵人。
“我请所有人喝！”
“爽快！这位客人请所有人喝沼麦酒！”
一阵欢呼声充满整个大厅。
*精灵在这里生长，饮露水沐月光*
*可赞暗巫赐福，可叹盛年夭亡*
*伟大的索克萨尔，教我们心怀开放*
*与人类云雨，福寿更绵长*
*与人类云雨，福寿更绵长*
“噗……哈哈哈！”一众人忍不住笑，大口饮酒还在笑。
“头儿！这些半精灵族太好玩儿了！与人类云雨哈哈哈哈哈，这个索克萨尔是个什么淫魔？”
“看你见识少，教教你！这索克萨尔，在精灵族的语言里，就是‘先知的首领’的意思。精灵族有巫术的天赋，但是纯血精灵只能活不到二十岁。大概是三百年前，当时的索克萨尔下令取消了精灵族不与人类通婚的约定，后代巫术天赋降低，但是寿命更长。现在已经几乎没有纯血精灵了，所以称作半精灵族。”
“这小伢子瞎唱！像是跟人类搞过，精灵就活得久。嘿！说不定当年索克萨尔就是这么骗他们的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首领喝一口酒，把傻笑的手下一拍，低声道：“别他妈只笑！布置好了没有！”
那下属回过味儿来：“老三老四老五三个已经上楼了，老六老七在门口，老八老九在那边桌。”
“那个江波涛呢？”
“他说要看一下周围的环境……”
首领操了一声：“他妈的临阵脱逃，别让我逮着他！”
*开垦田野，放牧牛与羊*
*往来商贸，留下好印象*
*管理与保护，巫师塔百丈*
*偏安的一隅，终生守护的地方*
*偏安的一隅，终生守护的地方*
终生守护？哈，也算是吧，反正你的终生也不剩多少了。首领又抿了一口酒，心想等会儿要把老板带走之前，得让他交代这些酒都藏在哪儿。
那吟游诗人还在闭眼忘情地歌唱，好像身边的一切都使他沉醉，但要说喝醉了却也未必，他拍子打的极准，声音清爽洪亮。首领注意到这是个人类，因为他并没有尖耳，金栗色的头发蓬松起来像一只需要顺毛的犬科动物，他唱起歌来刚好会露出一颗虎牙。那位老板也是好兴致，带着几个微醺的人一起在小酒馆中央踏步起舞。银发飘飞，老板踏着步拍着手绕场一周，歌曲也被推向了一个小高潮。
一个活泼的少年人，出色的吟游诗人，在哪里都可以有一份好营生，偏偏要和半精灵族混在一起，可惜了。贺武首领按了按身边的剑。按计划，场地中间会爆发出烟雾弹，场内的同伴会一拥而上进行屠杀，所有想要逃走的半精灵或者人都会被门口的同伴斩杀；至于楼上，应该已经没有活人了。
*可惜人类贪婪，常常犯我边疆*
*交易无足信，化为豺与狼*
*剔骨再取血，挖心与掏肠*
*若有害人心，是自取灭亡*
*若有害人心，是自取灭亡*
唱词急转而下，首领眼色一凛，心道不好，手指一勾示意马上行动——却发现手指再也抬不起来，或者说，全身都已经无法动弹！
【到此为止吧】
那是一股极度黑暗冰冷的杀意，从脚底瞬间攀爬蔓延到全身，仿佛一只钻筋挖骨的手，紧紧拽住他每一块肌肉和皮肤。
他听得见满堂喝彩，看得见老板和那吟游诗人鼓掌鞠躬示意，若是他还有一丝思考的余力，一定能明白金栗发少年似乎是无心望过来的一眼，眼中的嘲讽；一定也能明白难怪他要闭着眼，那流金的瞳色里分明住着一匹猎豹。
他连“大意了”三个字都无力去想，在无法呼号的恐惧与痛苦中死去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着了谁的道。虽然在外人看来，楼上楼下只是多了几个醉鬼罢了。
“逃出蓝雨了？”
“嗯。那人压根儿就没进店。不过我射伤了他的腿。”
银发的老板此刻解下了额前的束带，代表“索克萨尔”的深红色巫师纹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妖冶。酒馆已经打烊，他也舍得将日间温暖的眼瞳平复为冰山的色彩。
“轩仔你行不行啊，弓术荒废多久啦？平时扔小手雷连基本功都丢下啦？告诉你阿妈看她怎么打你……”
“这次不用热兵器是我授意的，误入歧途而知返，给一点教训就好。要是用‘游离’，那孩子恐怕活不下来。少天你就算了，这几个人还不值得你出剑。”
“文州你不是吧，还真放走他啊……”
金栗色的短发被一把揉乱：“我当初也是这么问师父的。‘为什么不杀他啊，那个黄毛小子。’”
“喻文州，你来劲了是不是？”
三人爆发出或气愤或局促或开怀的笑声。
好啦，回巫师塔。喻文州手按在酒馆的一面墙上，符咒流转，大门洞开。向下的楼梯一圈一圈，似乎深不见底。
巫师塔百丈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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